重走北干渠,当年的工程如今仍发挥着作用

北干渠上的刘叶桥及肖金洞

离退休不是为社会服务的终点

打倒“四人帮”时,郑永和还说着热腾腾的话:“咱们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了!辉县规划中几个大项目现在是全面铺开,再有个三年五载的,辉县山河的面貌可真的要大变了!”

可是,谁也想不到,清查“四人帮”查到了郑永和与带领人民“大干”的辉县领导班子头上。理由之一就是郑永和是“文革”中上台的,在“大干”中犯了“左”的错误。调查组一个接一个,辉县的治山治水工程陆续停工,数万民工陆续下山。

1984年,郑永和以副厅级身份离休。1989年,郑永和离开省城,重新回到了太行山。有时候会觉得,郑永和的人生,到此才重新开始。这时候,郑永和已经67岁了。

回到辉县后,郑永和把当年追随他的老干部组织起来,组成了“老干部服务队”,作为护林员,为全县防治病虫害,仅仅这一项,就把山区果木产量从1000万公斤迅速提升到3200万公斤。深山区的农民,仅仅凭着卖果木,每年就能得到丰厚收入。

后来,他还把治虫的范围延伸到了邻近的卫辉。有一次刚好碰见了吴金印。这俩人在“文革”避难时结下了深厚友谊,吴金印一见郑永和,赶紧跑过去问:“你都离休了,咋不知道歇歇呢?”

郑永和说:“你看你吴金印,咋这么糊涂呢?老还小,老还小,人一老啊,就跟小孩一样,谁对他亲他往谁那儿去!谁对咱亲啊?群众最亲!”

紧接着,植树护林、扶贫修渠、建方山饮水工程,郑永和组织的“老干部服务队”干得风生水起。

做这些事,怎么获得现职领导的支持?怎么不干扰他们的工作?郑永和也进行了深思熟虑。

在他这里,谁也不许议论现职领导,他常说:“现在负责我们的是老干部管理局,有事到那里去反映,不要经常去找领导。想想领导有多少事?难道是光领导我们几个老干部的?”

因为恰当地处理好了这种关系,辉县的老干部工作得到了领导们的一致支持。曾任辉县市委书记的苗兴信接受记者采访时,就提到有人说,“辉县天天都是报道郑永和,到底是你当家还是郑永和当家?”苗兴信说:“书记是我,当家的也是我。但在辉县这个地方,不打郑永和这个旗帜,就等于把自己放到了被动地位,和郑永和近,就是和辉县人民近。”

年近八旬再战太行

郑永和晚年最挂心的,是北干渠。

这是当年郑永和在任时就规划好的,关系到5个乡、100多个村庄、10多万人吃水和生存的工程,因为郑永和的调离,在规划图上躺了近30年了,成了他的心病。

为了北干渠的上马,郑永和以古稀高龄,八次上山,步行千里,勘察最佳路线。1998年,眼看北干渠还没开工,他对当时“老干部服务队”的副队长杨有金说:“我跑不动了,你接着跑,我上不去山你把我抬上山,要是我死了,北干渠开工时,你到坟前烧纸说一声,我不能欠这么一个尾巴。”

1999年4月30日,77岁的郑永和终于迎来了北干渠的开工时刻。北干渠开工的消息传开后,人们奔走相告,一些已经成为老板的“石姑娘队”队员、“愚公队”队员听到消息,连夜跑到郑永和的家里,要求无偿包打一个隧道或工程。

2000年前后,已经年近八旬的郑永和,还经常到方山上查看,带领年轻人开凿台阶,打通了方山上下的路,修建了方山脚下的停车场。他只要一出现,村里的小孩子们就喜欢跟着他,听听郑书记“讲故事”;他爬山累了,小伙子们就用两根木棍在前面扯着他走。

郑永和只上过4年学。用陈大斌的话说,他是个实干家,但“理论水平不高”。

就是这样一个“理论水平不高”的郑永和,说出了这样一段话:“离休退休绝不是一个人为社会服务的终点,我看,恰当说是一个转折点。只要不是手脚真的不能动了,脑子真糊涂得不能思考了,就应当力所能及地为社会、为人民办点事。能办大事的办大事,不能办大事的,就办点小事。小事也办不了的,也要洁身自好,无论如何不能去办坏事。”

子女理发、买票的事儿都要管

“刚上小学三年级,爸爸就教我用木桶担水,教我几次后,他就让我自己担,他躲到一旁偷偷看。”郑永和的女儿郑新菊说。

郑永和对子女的劳动要求特别严,赶上全县深翻土地,郑新菊每次回来,郑永和都要摸摸她的手,看看手上有没有茧子,有茧子才说明是真劳动了。

郑永和的两个儿子刚刚十四五岁,每天天不亮,就要被郑永和带到工地上干活儿。儿子郑远亮说,也许爸爸既是想锻炼他们,也是想让他们做个表率。

那时候招工、当兵兴推荐,郑永和的子女从来没份儿。郑新菊个子高,特别羡慕女兵,还真被征兵的人看中了。但后来郑永和知道了,这事儿就没有了下文。等到郑新菊上班,郑永和交代她:“为人处世,千万不能话难听脸难看,群众进门办事不搭理,还想要个啥东西,那就不是人干的事!公家东西,一分一厘不能贪。”

不管郑永和在外边多么忙,他依旧是儿女眼里称职的好父亲。

郑永和晚年身体不好,有一天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,还叫着郑新菊的小名:“今天谁过生日呀?”郑新菊的眼泪“唰”地就下来了,“俺爸操心着那么多事,但是我们兄弟姐妹哪个啥时候生日,他都记着。他说,你娘不在的早,我不给你们记,谁也没人给你们记了。”

郑永和的女婿刘日金,20世纪70年代从特种兵飞行员转业,按照他这个级别,转业最起码被安排到地市级单位,但是郑永和告诉他:“哪儿也别去,来建设咱辉县。”

“来建设辉县”,郑永和当年就是靠着这句话,让一大批志同道合的人,放弃市里、省里的优厚工作,把根扎在辉县,把辉县的事业干得轰轰烈烈。

郑永和对这个飞行员出身的女婿相当欣赏,但有一次,刘日金的头发长了,路过县委,负责理发的熟人顺手就给他理了,这事很快让郑永和知道了,上门“兴师问罪”:“你去县委理发了?你咋去那儿理发?那是你去理发的地方?你给钱了吗?赶紧去把钱给了!”

下期预告

1992年4月,郑永和带着工人们为了益民洞通水工程加班加点,昼夜不停。几个月后工程通水,郑永和却一个人蹲在水渠旁失声痛哭……他究竟经历了什么?请看下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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